萧老爹伸出干枯的手,紧紧握住萧唐的手说道:“虽然我仍时常训斥你...可有你这个儿子...是我的骄傲......哪怕是这次...你做得很对......”
萧唐也紧紧握着萧老爹的手,垂泪点头道:“做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幸事......”
萧老爹淡然一笑,又断断续续道:“往日见你顽劣...我真是心如死了般...本想着那些事物......就长埋在地下吧...你记得...在我卧房柜子上有个玉瓶......拧动三圈...在掀开地上那皮毯子...拉起扣在地上的圆环......”
萧唐不明白萧老爹再说什么,可眼下情形又不好打断,等萧老爹连说话的力气都渐渐不济,他长叹了声“唉...好像回大辽再看看啊......”边说着,萧老爹轻哼起他年轻时常唱的小调:“天地苍苍、原海茫茫,木叶山下、青牛白马...奇首奇敦、佑我儿郎,群狼奔腾、哪管风霜?纵然心怆......”还没等他唱完,萧唐就感觉萧老爹的手一软,在看萧老爹含笑阖目,已溘然长辞!
在场的,武松面色凝重、萧义也含泪下跪、薛永悲痛沧然、苏瑾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而萧唐垂着头,肩膀不停抖动着,忽然他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发出了最凄厉的咆哮声,犹如只呼唤同伴的嗥月苍狼!
卢俊义摇头叹息,任由萧唐发泄着情绪,过了很久,萧唐才低着头托着沉重的步子到卢俊义身前,一下跪了下去,说道:“多谢卢兄安顿医治家父,此等大恩大德,萧唐不敢相忘!”
“兄弟休要这么说!”卢俊义慌忙急忙身手托住萧唐的双肘,这时却他不由得一惊,因为他见萧唐两只眼睛血丝满布,似是彻底的红了,而且他的表情也狰狞得渗人,就连卢俊义心里也都感到一震!
“萧义......”萧唐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似野兽低吼:“雷贲那狗贼...官府拿住了么?”
萧义一抹眼泪,说道:“雷老贼原本并非九头虫手下的人,所以官军捕役没注意他,似是已跑了。”
萧唐嘶声咬牙道:“跑得好!跑得好!他怎么能被官府拿住?如此太便宜他了!要祭我父又怎少得了他的人头!”
眼见萧唐满眼仇恨,神情癫狂渗人,众人正想劝时,武松先奔出一步来说道:“兄弟!此事算上我一份,若有所需尽管言语一声!”
“还有那李少华!”萧唐咬牙切齿:“他一日不被官府拿住,我便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他找出来!杀!杀!杀!......”
正在萧唐情绪渐渐失控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暖,苏瑾娘满面泪痕,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住了萧唐,萧唐一怔,浸染他整个心灵的戾气与恨意渐渐消散去些.......
随后几日里,在卢俊义的安排下,萧唐和武松为萧老爹购置灵枢棺木,遣了萧义和薛永先行回萧家集准备,将萧老爹的遗体送回萧家集火化(契丹人葬俗:皇帝为破其尸,摘去肠胃,以盐沃之,曰之“帝羓”;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彩缝之。又以尖韦简刺于皮肤,沥其膏血且尽;寻常人家父母者亡时酌酒高唱祭歌,以其尸置于山樹之上经三年,乃收其骨而焚之。而萧家入宋境汉化后,也不完全照搬契丹古礼。)
“卢兄,多谢了...”萧唐向卢俊义抱拳说道,几日下来他的情绪已稳定不少。
卢俊义抱拳回礼道:“萧唐兄弟客气了,待令尊出殡火化之际,我定会登门祭拜。”说罢他命府内几个家丁将萧老爹尸首放置在牛车上,与萧唐、武松、苏瑾娘沿大名府内大道向城门走去。
与此同时,在旁边不远胡同口一排商摊前...广惠头陀一身头陀打扮早被换了,他去了头箍将散发结了个髻,还戴着个大斗笠,一身江湖武人的打扮。而李少华一身华贵衣裳早已不知丢到何处,穿了身行脚商贩的粗布衣,眼睛骨溜溜乱转着,畏畏缩缩东瞧西望着。
广惠头陀见李少华这副模样,不由又冷哼一声,没了权势和倚仗,这小子彻头彻尾的脓包一个,若不是还能从他身上捞到笔重金,广惠早就不耐一刀将他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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