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一切都听皇叔的安排。”
“那便好,你叔祖父叔祖母都念着你,往后在宫中进学了也好常见。”
“是,侄孙也无一日不记挂着叔祖父叔祖母。”
这话倒还有点水平,朱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二叔三叔四叔都已经封王了,再过两年你也就到了袭爵的年纪,可想过就藩之后该如何?”
“…………”
乖巧话倒还会说两句,但真问到实务上就显现出不足了,要知道朱元璋安排教导朱炜是以按照教育皇子的规格,这么多年学下来,假大空的圣人言都不会说上几句,可见确实没有学。
就是老二老三十岁的时候被父皇考教都能说出不少,更别说其他皇子了,老朱重教育,宗室的教育更是重中之重。
朱标身上里里外外的政务多了,见此也就懒得难为他了,只是有些感叹虎父犬子,朱文正在如何,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看其子这德行,恐怕连天生的富贵都安享不了。
到了中午用了一顿午饭之后朱标就在王氏殷勤期待的目光中回宫了,她估计以为太子亲临就是预兆,没几天她儿就可袭爵封王,她也可以风风光光的得个朝廷诰命。
朱标很快就回了谨身殿,里面仅有皇帝在埋头批阅奏章条陈,中书省的官员应该是都走了,看来今天没有什么大事,否则小朝会不应该这么短。
“儿臣回来了。”
朱元璋放下笔神色有些纠结但还是问道:“铁柱怎么样了?”
朱标笑道:“堂堂王府世子,逢年过节父皇母后都常有赏赐,天恩浩荡圣意昭昭,自然是过的很好。”
“那便好,那便好啊……”
朱标走到自己的书案里面坐下道:“父皇还是有些气愤堂兄当年的事情。”
“人都死了,咱还有什么气不气的,只是有些后悔,咱当时应该听你娘的,把他留在身边看管好了,他也就不至于留下孤儿寡母郁郁而终了。”
“叛逆之罪不可宽恕,堂兄自己走错了,按那时候的情形,父皇处死他以儆效尤都是应当的,只是免官软禁于桐城已经是顾念血脉亲情法外开恩了。”
朱元璋沉默片刻道:“铁柱那孩子咱看也不是有什么出息的,你往后多看顾吧,他爹有错可终归也是有洪都之功的。”
“是。”
朱元璋靠在椅背上不自觉的回想起了自己那个意气风发的侄儿,当年来投奔他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候他还没儿子,真是以为自己可能生不出孩子了,就把侄儿当作自己的继承人培养。
侄儿不像他那个沉默寡言平庸一辈子的爹,反而跟自己很像,聪慧果决勇猛善战,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很快就让他位居大都督,节制中外诸军事,位列诸将之上。
可侄子再好那也终归是不如儿子亲,自己若是一直没儿子倒也罢了,便宜自家人也好过便宜外人。
但从标儿出生就不一样,咱拼命攒下的基业,哪就有不给儿子给侄子的道理,纵然给他了,千好万好自己也只是叔父,百年之后人家主祭的终归是人家的亲爹,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侄子那时候的权利已经过大,伴随着野心也变得大了起来,亲情在权力面前也是很单薄的,那时候还在南征北战的路途上,生死尚且不定。
他不得不防备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战死疆场,儿子尚幼侄子体壮有威,一旦起了波折,那最后儿子意外夭折是早晚必然之事,他不得不为了自己标儿谋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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