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钱呢?
自然也是一个子都没有。
仇薄灯前世今生,还是头遭落魄狼狈到这种地步。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太一剑提进当铺了。
一日下来,剑没卖出去,人离饿死只差一点。
按道理修仙者不该如此不济,奈何原身不学无术,修为至今还是最低的“明心”一阶,远没到辟谷的程度。
“原来饿是这种感觉啊。”
仇薄灯怅然地摁着胃部,觉得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穿书前,他一日三餐由家族的上百位厨师负责,从口感到营养全尽善尽美,哪一餐他吃得少一点,负责的厨子就能痛哭流涕到就差以死谢罪,以至于年幼时期仇薄灯一直坚定地认为家族业务是养猪。穿书后,他的食谱扩展到了天上飞的龙,水里游的鲲……太乙上下的养猪本事比仇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饥火中烧,仇薄灯懒得把力气浪费在破剑上,开始琢磨怎么办。
首先要吃点东西,然后回太乙去,把太一剑的事和那群白发老头子们说下,要杀要剐让他们自己看着办。顶级的纨绔就该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生生死死潇潇洒洒的气魄。一切安排得都很完美。
问题出在第一步
生死看淡的仇少爷他不会赚钱。
仇薄灯的认知里就没有“赚钱”这个概念。
他甚至很少亲手碰过钱这种庸俗的东西,以前想要什么根本不需要他张口,只要仇少爷的目光在某样东西上停留超过三秒,立刻就有人把它奉上。
他能想到把太一剑当掉,已经格外了不起。
仇薄灯搜索枯肠,一无所获,只又增加了一点没用的知识“人饿了会没力气啊。”
他把手中的木棍一丢,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在地上写满了“枎城”。
盯着“枎城”二字看了一会,仇薄灯隐隐约约总觉得这个地名有点熟悉,脑海中灵光闪过,却没来得及抓住。
他不爽快,自言自语“要不把剑卖给铁铺,融了说不定还值几个钱?”
太一剑不装死卖蔫了。
它勾住他的袖角,扯着他向外走,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
仇薄灯跟着它绕出小巷,只见它在一处停了下来,用剑梢指了指一个地方。
长街边,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抱着个破碗,路过的人偶尔会停下来,丢点碎银两和没吃完的食物给他。乞丐用黑乎乎的手一边抓着半个点心,一边五体投地连声道谢。太一剑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主意聪明得很,把剑柄悄悄塞进仇薄灯手里,蹭了蹭他的掌心,一派邀功的样子。
斗鸡走狗的败家本事样样精通,扛提拉拽的赚钱能耐一概不会。
除了乞讨还能干什么?
仇薄灯……
他要笑不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不如叫我死了罢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太一剑被他暗中摇得剑鞘松皮哗哗往下掉,急急忙忙全力想把自己拔出去。仇薄灯哪里肯让,握剑的手用力得关节都在咔嚓作响。
一人一剑正在拔河,忽然街上一阵热闹。
原来是有位青衣管家从墙上撕下旧告示,又贴了张新的上去。
一群人围着看,交头接耳地讨论“看起来又失败了,枎城修为高的修士太少了。”“快看快看,开价更高了,整整一千两黄金。”“一千两?黄金?也就柳家拿出这么大笔钱。”“要不是遇上瘴月,恐怕都能去请山海阁长老了!”……“还说了什么凡柳家所能,皆可满足。”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仇薄灯偏头瞥了眼,那告示是这么写的
“告各方上仙仁侠知之
今有柳家小姐为鬼祟所迷,倘若有能驱邪者,所需之物凡柳家所能求无不应,另谢黄金千两,决不食言。
谨此告示。”
如果只是遇到一般的鬼物,普通定魄期修士就可以解决。但看这架势,似乎柳家的小姐中邪之事,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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