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这就是大明帝国的心脏。初次见到的士子们不由得血脉喷张,江一麟更是激动地扯着嗓子鬼叫,惹来百姓异样的眼神,弄得大家一起掩面,不认识丢人的家伙。
唐毅同样在四处打量,不过他看到了另一面,寒冬腊月,成帮结队的百姓穿着破烂的棉衣,露着黑色的棉絮,腰里系着草绳,脚上的鞋子露出脚趾,冻得青紫,有的人甚至伤痕累累,一步一步挪向城门。
他们卑微地躬着身体,捧着破碗,向过往的商旅祈求一点施舍。在城墙下面,还有更多的百姓有气无力地躺着,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棉被,有的连棉被都没有,只能找一些稻草做成一个窝。
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到明天,或许一场雪下来,他们就要变成僵硬的尸体。唐毅看到了,杨继盛也看到了,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一路上也见过流民百姓,但是都没有这次来的强烈和震撼!
这是京城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么会有如此凄惨的一幕?
杨继盛猛地从书童手里抢过包裹,不管衣服还是银子,抓起来就往难民那边跑。唐毅急忙跳下来,一把拉住了他。
“椒山公,你这么给银子,百姓只会争抢。回头我出一千两银子,给大家伙熬点粥,发些包子馒头,岂不是更好!”
杨继盛一愣,痛苦地摇摇头,唐毅能清楚地听到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半晌杨继盛终于平静下来,掏出一包银子,塞到了唐毅的手里。
“这是我给百姓的,不许拒绝!”杨继盛凶巴巴说道。
唐毅无奈,只好收下了银子。
……
经过了小插曲,众人都进了京城,情况和城外迥然不同,虽然还下着小雪,但是操着各种口音的士子络绎不绝,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拜会亲友。
沿街的客栈也都应景,这个叫“状元居”,那个叫“进士坊”还有什么“魁星客栈”“三元之家”,总而言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上前一打听,嚯,可都不便宜,哪怕是最下等的客房还要三两银子一个月,而且还要店家提供伙食。
有人提前半年就到了京城,算起来光是食宿就要五十两银子,再加上拜会朋友,请客送礼,一场科举考下来,不花上百两银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听说不少寒门学子不得不借钱参加考试,许诺考上之后,加倍奉还。科举不光是学子的狂欢,也是给高利贷的节日。
当然别人如此,唐毅可不需要,由于酒精、家具、药玉等等都在京城大卖,收入颇丰,加上锦衣卫从中帮忙,雷七盘下了十几处铺面,而且他料到老爷和少爷早晚会进京的,干脆又买了三处宅子,最小的都有几十间房子,又靠近棋盘大街,去会试考场也方便。
众人都欣喜下榻,紧张地筹备科考事宜,还有人跑到南直隶的会馆,联络朋友,沟通情报。
杨继盛倒不用忙这些,他先去吏部报道,这一去可了不得,他竟然被提拔为兵部武选司员外郎。
大明朝公认四个最肥的地方,分别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兵部武库司。
其中兵部武选司由于掌管武官升迁,比起文官更加直接,简直是肥肉当中的肥肉。就拿勋贵和将门来说,老一辈死了,后人想要尽早承袭爵位,就要经过兵部武选司的批准,如果不上供,随随便便卡你几年,就够你吐血三升而亡的。
杨继盛能到这种衙门,简直是造化中的大造化!
不过这位新任的员外郎却穷酸的出乎想象,他把银子都给了唐毅去救济灾民,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只能赖在唐毅家里。唐毅当然是求之不得,每天好生招待,杨继盛早出晚归,去兵部上班,看起来十分忙碌,经常到了深夜屋子里还亮着灯。
唐毅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离着年关越来越近了,虽然离开了家,不过爷俩凑在一起,就算过年。唐毅早早带着沈林往前门溜达,后面还带着马车,摆出一副扫荡年货的架势。没走出多远,沈林就看到了街边一个卖糖块的小摊。
新鲜的酥糖,还印着小人,沈林拿了一块给唐毅尝尝。
“嚯,不错啊!”唐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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