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乘风冷笑道:“管他甚么身份,只要过不去入门三关,便是掌教师叔亲口承诺收他为徒,我也要将其撵下山去,不得入我太玄山门!”任青苦笑道:“只怕这位小师弟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传言他自小修习本门守山剑三十六式,又与少阳剑派杨天琪斗剑一场,居然侥幸胜出。这等剑术修为,你我在他这般年岁,可是望尘莫及的。”
赵乘风摇头道:“任师兄,你岂能偏听偏信,不加斟酌?那守山剑你我非是不曾修习,乃是本门剑术之根基,但就算练得首尾如一,又能练出甚么花来?至于斗剑胜过了杨天琪?那杨天琪修成金丹,与我等修为一般无二,凌冲便剑术惊鬼泣神,也不过是刚入道门,周身穴窍打通与否还未可知,杨天琪一根指头也将他捻死了。依我看来,必是叶师弟隐身一旁,暗中出手,又不欲表功,这才托辞凌冲以剑术胜了一场!”
任青默然不语,其实他对凌冲那些战绩亦极怀疑,赵乘风这般一说,令他更加笃定。只是掌教郭纯阳既已金口玉言收为弟子,他们这些小辈自是无话可说。“若是凌冲过得入门三关倒也好说,若是过不去……”
凌冲身披玄色道袍,大袖飘飘,摇摇摆摆而来。好一个俊秀少年道士,飘飘然而有出尘之慨。他满脑子推演剑术变化,浑不知有两位同门师兄正自议论他。芦棚之上,任青转口道:“赵师弟,此次甄选弟子,有那上好根苗,你可曾留心?”赵乘风点头道:“任师兄放心,此事我早已打探清楚。归附于本门的九个小国之中,共计挑选种子七十二人,皆为中土苗裔。祖上七代之前便已迁来此处居住,身家清白。”
修道之辈只要不成纯阳,不能自化其道,便须外物供养,连郭纯阳这等掌教大宗师也不例外。修道大派虽仅有寥寥数人,但背后却可能有数十万、上百万凡人百姓,辛勤劳作,以供养这些仙师之辈。太玄剑派也不例外,不然门中弟子吃喝甚么?拿甚么矿产炼剑炼宝?
太玄剑派位于极西之地,周遭共有九大小国,每一国皆有十余万人口,加在一处不足百万,乃是历来门**养出产所在,亦是选拔弟子最好的地域之一。这些小国之民,生于太玄剑派周遭,久沐灵机,最易生出适宜修道的体质。太玄剑派自二代祖师创派之时,便定下规矩,只收中土汉民苗裔入门,不得收录其他。经门中千载挑选,九个小国之中,尽为汉人骨血,此次山门重光,赵乘风特地遣人谕命九国国君,在本国之中选派根骨灵秀的少年少女,以供挑选。
此事三载之前便已定下,那九位国君亦知此是千载难逢之良机,若能被太玄剑派仙师选中,便可修习仙法,有百利而无一害,自家江山亦能千秋万代,永不有虑。因此极是卖命,挑选了根骨最好的少年男女,一并送至太玄门中。凌冲方才所见数百人,便是九国选送的上佳种子。
这些人大多出身显贵,自小服食灵药,又有上乘功法修行,因此真气充盈,根骨灵秀,一个个卯足了劲,要投入仙师门下,修行仙法。寒门难出贵子,若是寒门出身,便先天根骨极佳,自小没了灵药滋补,又耽搁了修行的上佳时光,自是泯然众人。因此这七十二人之中,皇天贵胄倒占了七成以上。这些少年权贵大多第一次离家远行,自是不免多带了些家丁从仆,浩荡荡,乱哄哄,吵个不停。
任青眉头大皱,赵乘风也觉面上挂不住,对一旁弟子怒道:“还不滚下去,叫他们清净些!不然打了出去,永不招录!”那弟子亦有四五十岁,习惯了自家师傅呼来喝去,急冲冲奔下芦棚,大叫道:“尔等听真,莫要喧哗,且聚在一处,排好方位,等候仙师传叫,再要扰闹,一概打了出去!”
此言一出,人群忽然一静,一人惊道:“咦,那不是镇国公候家的三少爷侯景么?传闻他三十年前拜入仙门,居然一点也不显老,果然是得了仙法了!”居然还有人涎着脸叫道:“三少爷!我是宁国府的老丁啊,三少爷不认识我了么?你少时我还陪你练过剑嘞!”
那弟子果然叫做侯景,出身一处小国的镇国公府,如今已然五十几岁,只是修道有成,驻颜不老,闻听此言,想到自家师傅火爆脾气,心下焦躁,蓦地伸手一拍,先前那人大叫一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