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若光有赫赫军功倒也罢了,毕竟大夏和宁家对他也不薄,以异姓称王,普天之下不过三个人。他还一人独享了宁家两个女儿。若非宁家抬举,他如何能一步天,从难顾三餐的穷小子一跃成为大权独揽,割地称雄的一代枭雄?
宁家给了他无比的荣耀,他理当感恩戴德才是。
但人心就是这样,永不知足。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不仅功劳甚大,更兼用兵如神,自他统兵以来,几乎是每战必胜,赢了所有能记入史册的战役。
凭借着赫赫战功,他成了大夏军中至高无上的军神。
这样一个人如何不让当权者忌惮?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母子俩谈论至此莫不心情沉重,面露难色。
那天有个年轻人对李默的军功表达了不同的看法,他认为李默固然军功赫赫,但这一切并非源自他个人的超强能力,而是他懂得使用一种特殊的力量。
这就是新军和火器。
火器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萧梁太祖时代就有火器的记录,宁州有火器营,大夏有神机军,还有数量庞大的新军。
但所有的人,都没有李默对这种力量认识的深刻,运用的纯熟。在李默的眼里火器不是点缀,新军不是摆设,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恐怖的力量。
正是他掌握了这股力量,所以他才能战无不胜,成为军神。
这个年轻人给出了一个大胆的论断:如果李默没有新军和火器傍身,他将变得黯然失色,绝不可能成为帝国皇权的威胁。
当时太后什么话都没说,皇帝却显得十分兴奋,但他还是驳斥了那个年轻人。
他是靠晋王等一干功勋元老的支持上位的,他不能容许有人在背地里诋毁晋王李默。
那个年轻人很快由禁军被打发去了兵部高等步军学堂,做了一名普通的教员。
那个年轻人就是宋中明。
做了教员后不久,宋中明就申请编修战史,为大夏的开国功勋们树碑立传。这当然值得鼓励,大夏的江山是无数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他的丰功伟绩永远值得铭记。
编修战史需要详实的资料做依据,这些资料需要人去收集、甄别、整理。宋中明义无反顾地承担了起来,他背上行囊,告别爹娘,踏上漫漫征程,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他是一个勤奋且认真的人,一个真正做学问的人,他风餐露宿,足迹踏遍了大夏的州州县县,探察、走访古战场,采访亲历者和知情人。
他写下无数的笔记,画了无数的地图,做了深入的思考,终于得出了这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傅有顺听完宁睿的转述后久久不语,她心里其实是赞同宋中明的论断的,李默的赫赫军功的确是跟他擅于运用新军和火器有关,这一点太宗皇帝宁是勤、中宗皇帝宁是敬、玄宗皇帝宁买道、她的丈夫世宗皇帝宁仁功,乃至乱政的芮氏都有清醒的认识。
遏制李默,需从钳制新军和火器开始,这是宁氏的核心机密,也确保皇权巩固的基石。
宋中明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他能从纷繁芜杂、真假难辨的战史资料中窥知这个秘密,也算是难得,足见此人并非庸常之辈。
“宋中明还是清醒的,但这件事干系到我大夏的兴衰荣辱,你不可不慎之又慎。”
宁睿道:“儿子知道了,他自己回的太原,那也由得他。新军耗费太大,国力虚弱,府库空虚,无法进行大的投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子不能因为他是大夏的功勋重臣就乱了法度。至于说军器监,哦,齐王和楚王都建议恢复宁州制造局,由制造局主管火器制造,儿子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母亲示下。”
傅有顺道:“你是皇帝,也是宁家的大宗领,当然应该由你来下决心。只是制造局原本是总社剥离出来的,再还给总社,难免让祖宗蒙羞,所以还是要慎重。”
宁睿道:“儿子打算让襄阳侯主管机器局,让纪逡为副。母亲以为如何?”
傅有顺道:“纪逡也就罢了,他年纪大了,为国征战多年一身的疲惫,再让他执掌神机军真是难为了他,就让他清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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