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考虑到了沿途运送的损耗以及地方官员吃拿卡要一点儿,但没想到依旧是他们下手如此之黑,虽然还没到地方,不知晓具体还有多少存粮,但朱标估计他们最起码也黑掉了一半的赈灾粮食。
否则受灾百姓不会这么成群的外出逃荒,这个年头儿逃荒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定然是确定了留在当地是十死无生之面。
这里面也有可能是有当地官员故意引导的因素,毕竟逃出灾区的百姓自然是不用耗费粮食赈灾了,又能多一笔粮食分赃,何乐而不为呢?
“这位爷,蕞娃小,您赏下一口饭食吧,俺陪您困一觉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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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颇为凄厉的恳求声传了过来,朱标闻言望去,外围府军卫的一名年轻士卒被一名面目灰黑的女子抓住了裤腿,那女子身后还有个小小的孩子含着手指的呆望着娘亲的背影。
那情形在往日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在今朝确只让人感到麻木与聒噪,沿途的难民们都只是身影一顿,同样灰黑色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走远几步之后,浑浊的泪水划过肮脏的脸庞,留下两道颇为干净的泪痕。
那名府军卫的士卒牙关紧咬面色涨红,若是在京遇到他定然会慷慨解囊,府军卫为天子宿卫,饷银也颇为丰厚,他们孤儿出身,上无高堂下无家小,自然不会吝啬。
可如今他们的粮食也是定量的,他想让出自己那份都不可以,都统早就下令,自己的粮食必须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否则你自己挨饿事小,遇到意外无力护佑殿下事大!
那名妇人的哀求还在继续,仿佛要把全部的力气用光,看她的衣裤膝盖处的磨损就知道,她以经跪求了不知道多少人了。
朱标不想再听了,微微仰头看着高悬在天空之上散发着无穷光热的太阳颤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负罪感重重的压在了他的心上。
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商贾少爷也只会怜悯的叹口气,感叹老天爷无情,然后让人施舍一些粮食,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可他是大明的储君,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说实话,朱标原本真的没有太过在意这次灾情,毕竟只不过是陕甘一代的旱灾而已,年年都会有,看奏报也不比以往严重多少,根本影响不了大局,甚至还曾自鸣得意,因为他才有了这么充沛的赈灾粮食。
朱标瞧了眼依旧啃着手指的孩子说道:“最起码妇孺要想办法安顿一下,不要让她们饿死!”
一旁的陈荣言面色一苦,韩政也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他们俩人是乱世活过来的,这点小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过也能理解朱标年轻尚有仁慈之心,可这安顿谈何容易。
何况说实在的,就算是要救助也该先救青壮,保存了青壮等灾荒过去了,才能有人耕种建设,而孩子,有青壮在很快就会又有了。
韩政小声的劝慰道:“公子爷仁善,可这救人容易,四万多石粮食,怎么也够救济沿途这些妇孺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说不过去啊,商贾以利为先,您还是得顾全大局啊。”
陈荣言也是劝道:“这娘俩我们留下就是了,再有可怜的也偷偷送些粮食,让他们能走到富庶的村镇就是了,灾区还有几十万的灾民等着您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朱标呼出一口气说道:“留下一万石粮食,在附近安个营地,以陈家的名头发话,就说准备收拢挑选些合适的**少女卖到苏杭,每日供给无需太好清汤粥就够了,会有人来接手的。”
陈荣言苦笑道:“公子爷,不是小的舍不得自家名声,实在是不足以让人信服,我陈家如今是东宫嫡系,无论有多大利益都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朱标也不意外接着吩咐道:“这些是说给难民听的,如此一来但凡还有点底子的都不会把孩子送来,至于其他就说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吩咐陈家收拢沿途孤儿送到徐州那边,太子做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年了,想必官场都传遍了吧。”
陈荣言不太了解皱眉看向韩政,韩政一咧嘴,确实是传遍了,他们这些勋贵私下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