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荣说他回家后,并没有去厂子里办入职,而是他爸爸生病了,和厂子那边打了招呼,先让他照顾些日子,等过完年再去厂子。
何思为看到这里后,停了下来。
接着往下看,之后就是段春荣说起家里的变化,又说快过年了他、妈给她邮了些东西,让她不要客气。
字里行间,何思为都没有看出来段春荣担心他爸爸,她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次,确信她没有看错。
她抿唇笑了,看来段春荣是要有好的机遇了。
将信收起来,何思为才拆开包裹,里面有一块蓝色的的确良布,看布料大小,能做一身衣服,把布料放到一旁,何思为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有大白兔奶糖、有白糖,大二约二斤左右的样子,还有一盒大饼干、两袋奶粉,剩下的是装的白面。
白面有五六斤的样子,包饺子差不多能吃几顿。
这些东西每一样拿出来都极为金贵,特别是的确良布料,又贵又买到,段家给何思为邮了够做一套衣服的布料,单说这一块布就难得,更不要说白面和糖这些。
何思为珍视的每样东西摸索了一会儿,将白糖、奶粉和大白兔拿出来,其他的收起来。
这三样东西她打算给老沈。
孙向红躺在炕上,她这几天被冻掉皮的皮肤奇痒无比,每天虽然躺在屋里,却又最无聊,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至于说家里来信,自己打她上大学之后,家里来信也变了味道,每次都是和她要东西,所以和别人收到家里信高兴的心情相比,只要看到家里来信,她是害怕。
此时,看着何思为收到信,又收到东西,孙向红也突然明白为什么王桂珍会嫉妒何思为了,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却还有人给她邮东西.....
想到这,孙向红突然顿住。
她盯着何思为的东西,眼睛慢慢眯起来。
何思为是个孤女,怎么会有人给她邮东西呢?
唯一的亲人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在上小学,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给何思为邮东西。
何思为察觉到孙向红一直盯着她看,她扭过头去,孙向红非但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盯着何思为的脸探究起来。
何思为皱眉,淡淡的问,“孙知青有事吗?”
孙向红笑着说,“这几天看你一直盼着家里来信,如今总算是收到了,为人高兴。”
何思为笑笑,“看到孙知青每个月都能收到信,甚至还能收到家里电报,我更羡慕孙知青。”
孙向红的脸僵了一下,笑道,“家里一直想让我请探亲假回去,可是我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况且前些日子出事,连队给家里去过信,所以家里才担心给我发电报。”
何思为诧异的看孙向红一眼,她就随口一说,孙向红却解释这么多,不过是家里来的信多点,孙向红还解释,像心虚似的。
孙向红也发觉言多必失,立马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放在炕上的东西上,“这些是给老沈的吧?”
何思为说是。
孙向红说,“老沈身子骨不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边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何思为不知道孙向红的话是不是有意试探什么,便装糊涂的说,“老沈家在哪啊?我还真没听老沈说过。”
孙向红不信,“你和老沈处的像爷孙一样,老沈没有和你说过他的事?”
何思为说,“相处的是好,不过也是以心交心,但是对方不想说,多问也失礼,所以我也没有问过。”
孙向红心里腹诽何思为装,面上又带着几分挑拨的意味说,“我还以为你和老沈关系好,老沈会把他的事情和你说说。其实老沈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些,他在部队里待一辈子,孙子也在部队,传言他孙子在部队里的位置很高,老沈的身世也不简单。当然,这只是谣传,你到这边也马上四年了,也没见过老沈的孙子过来看过他,老沈也一直在这边待着,看来那些传言也是假的。”